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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思清如水风情薄似云35876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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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思清如水,风情薄似云


春晓三月,二八芳华。当她被指派去山中服侍他时,心中多少是有些不屑的。她时常游走在达官显贵的宴饮中,听他们谈论最多的,是金钱名利。而他,不过是个命途多舛的隐士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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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在市井中听说他屡次落榜,却又自视甚高,常吟出“近来世上无徐庶,谁向桑麻识卧龙”这样的诗句。每每听到这些,她便和姐妹们一样,嘴角挂着嘲笑。明明是凡夫俗子,却偏要生出鸿鹄之志,还摆出清高之态。


没想到,当她带着细软走进山林,住进他家时,竟会自惭形秽。他身居陋巷,却容貌不凡,明明是料子极差的粗布长衫,穿在他身上,愣是让人移不开眼。生平第一次,她感到局促,踩着碎步上前行礼,道:“奴家莲花,是严大人派来服侍公子的。”


他轻轻点头,便招呼她离开,眼神自始至终都未曾落在她身上。她心中失落,想着她初来,他总该交代几句才对,然而他什么都没说就转身离开。


常年欢场浸染,早让她学会喜怒不形于色,她默默走进自己的屋子,直到下午才出来为他添一件衣。他礼貌地对她道谢,然后两人相顾无言。她是严宇送给他的,含义不言自明,然而他却从不提及。


她帮他收拾屋子,帮他做饭,帮他打扫庭院,却都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,他怕人打扰,她便顺着他。其实她是有些委屈的,她拿惯了丝竹乐器,在觥筹交错间轻吟浅笑,而他却让她做着粗使丫头的活儿,整天和柴米油盐打交道。


可不得不说,他是个温柔细腻的人,生活雅致而简单。天光破晓起床,在院中随意行走,按时吃饭读书。偶尔兴致来了,也会作画写诗。很久之后,她离开他,在回忆时恍然惊觉,那是她一生最静谧的时光,远离物欲,豁达超脱。


他也曾在闲暇时找她对弈,她推说自己棋艺浅陋,想着不留痕迹输给他,讨他欢心,却没想到黑白棋子起落间,她已然丢盔弃甲。她诧异抬头,看到他嘴角浅浅的笑意,惊为天人。


她为他研磨,浓墨蘸在笔尖,看着他在纸上渲染开来,水墨丹青,别有一番意境。


她找来他的诗词细读,终于明白眼前的男人眉宇间为何总有淡淡的伤感,也恍然明白“中原莫道无麟凤,自是皇家结疏”中的深意。他有才情,有抱负,却缺少一个展露的机会。


偶尔文人墨客也会来他家吃饭,严宇常在其中。席间他们畅谈山水人生,好不惬意。她会在恰当的时机为众人助兴,踩着轻飘飘的步子跳一段霓裳羽衣,或在丝竹管弦间暗自流连。


每每此时,便看到席间的他正襟危坐,目不斜视。严宇笑他,他也不反驳,只淡淡回应,对她的态度冷漠疏离。美酒佳肴中,严宇看她时饶有深意。她心中澄明,只有暗暗苦笑。


她与他的相遇,其实源于一个玩笑。世人赞他品性高洁,不近女色。身为好友的严宇决定一试,而用来试探的棋子恰好是她。只是世事难料,几个月的相处,竟让她真的爱上了他。她爱他的品性,更爱他的细致。从来没有一个男人,如他这般:会在她唱完小曲后,留几颗清嗓的梅;会在起夜时,不惊扰睡梦中的她;会在她生病时,让丫头前来照看。


他对她的好,于暗处润物无声,一点一滴,她都记得。她想要住进他心里,不为他与严宇的博弈,只为自己的心。她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一件事,虽像痴人说梦,她却义无反顾,像飞蛾朝着光明扑扇着翅膀,即使次次被伤得体无完肤。


他的心像漆黑的墨,深不见底,像纯净的玉石,没有温度。或者,他从来都知道她的心意,却冷眼旁观。他是高洁之士,不喜欢她这样的女子,从头到尾,不过是她的独角戏。


转眼隆冬,他生了场大病,她衣不解带没日没夜地在他身边看护。而他刚刚醒转,便挥手让她离开。她眼中瞬时充满泪水,人常道欢场女子无情,所以从一开始,他就对她封闭了内心。这场仗,她打得毫无胜算,又何必苦苦坚持?


他从不知道,无情源于深情,她怕她双手捧出的心,被世人无情践踏,所以从不轻易交托,可自己选择托付的良人,却也是这般,伤得她痛彻心扉。


他回避她,即使相遇也只擦肩而过。所有的含义都已在沉默中表露无遗。倔强如她,便一个人住在偏房,常常整日闭门不出。她在*,*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。整整一冬,像门前不化的积雪,悄无声息。


来年初春,她从房间出来,枝头鸟儿正在鸣叫,她惨淡一笑,知道自己终究在这场博弈中输得一败涂地,恍惚想起那次两人对弈,他不动声色,却将她杀得片甲不留。他的内心澄澈如镜。


她向他辞行,这是她保留尊严的唯一方法,站在他面前,与他轻轻对视,随即吟出她想了许久的诗句:


莲花为号玉为腮,珍重尚书遣妾来。处士不生巫峡梦,徒劳神女下阳台。


温婉的语句从她口中云淡风轻地吐出,却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出其中苦楚。她将他比作楚王,可她不是他心中的神女,只能放手,以求各自珍重。


他目光清淡,明明看着她,却又好像从不曾落在她身上,枝头花瓣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,他朝她点头,然后也吟诗一首:


近来诗思清于水,老去风情薄似云。已向升天得门户,锦衾深愧卓文君。


她对他深深鞠躬,转身将自己锁在房中。她背靠墙壁,反复念着他刚作的诗,锦衾深愧卓文君……原来他竟这样看待这段感情。终是自己痴心妄想,他是清雅之士,自己不过伶人,在他身边,可谓小溪仰望高山,终要逐着地势一路漂泊。


隔天天还没亮,她带着细软离开。像来时他不曾理她一样,这次,她也未惊动他。而与来时不同的是,顺着山路来到闹市,她再不能像当初那般,和相熟的姐妹肆无忌惮地嘲笑他的心比天高。


她回到严府,将这些天和他朝夕相处的情况如实禀告,严宇听后大为惊讶,更加敬重他的品格,交往也更为密切。而她还和从前一样,宾客宴饮时,寻着恰当时机前来助兴,浅吟低唱,只是笑意再抵不到心底。她明白,心中缺失的一角再也不能完整。


她也会去市井,听人赞他品行高洁,她沉默走过,心中悲喜交加。她的选择,让她在漫长岁月里再没机会伴他身边,却也终究让两人的名字有了一丝关联。他曾渴望在朝堂一展抱负,流芳千古,而她最终能做的,是让他在市井广为传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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